凶神恶煞的家伙变成了被掐住了后颈的老鼠,屁滚尿流地逃窜。
那个战神一样降临的少年,却把剑背到了身后,拉起他散乱的衣裳,跟他说“不怕”。
小七害怕刀剑,哪怕是没有出鞘的剑。
少年手上长剑挥动起来的那一个瞬间,纵是对着敌人,可他又看到了那天的火光,听到了那天的惨叫。鲜血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端。
浓腥的,绝望的。
他垂着眼,小心翼翼地避着视线,不去看那把长剑。
少年的手拢在他手上,温暖的,粗糙的。
——他这一辈子里,第一次觉得,刀剑是可以保护人的。
少年离开前,把身上全部的银钱给了他。
小七抱着那一大把碎银、铜板,从那些冰冷坚硬的金属上面,久违地摸到了温暖。久得恍如隔世。
这哪里是战神……这是太阳啊,比天上的更耀眼更温暖的太阳。
他当……去谢谢他的。
许是他这些年的运气全攒到了这两日,许是他命运里就有这份光明等着——他先前无意间瞥到过他们几个赶车进城,抱着试试的心态,把客栈一家家寻了过去。前一天晚上,第二日早上,在老板和活计不耐烦的白眼和呵斥里,他居然真的找到了他们。
他磕磕绊绊地解释、道谢,忽然却想,或许他不止是想要道谢,他还想……再见一见他,再见一见温暖和光明。
冷久了的人,冻透了骨头,总是愿意为了一点点的暖,去飞蛾扑火,不计一切。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去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