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略一琢磨,倒似乎是这个理。他顾不得细想了,连袖子带手地抓着了小七:“走走走,赶紧走!”
他们两个跌跌撞撞地往山下冲。方淮这会儿喘过来气了,还有闲心絮絮叨叨:“你、你一会儿就躲着、别露头,谁来、你都跑!看情况、不对,也回来、喊师父,师父不来就、哭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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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你这装睡装的。”顾怀泽单手撑在窗沿上,从窗户里探进去半个身子,把还歪在榻上的安野捞起来。
“怎么着,还不给装睡了啊。阿泽你这不讲理啊。诶,别动别动,我倒还真困了……”安野这么嚷嚷着,却也不挣扎,借着顾怀泽拉人的力道,睡眼朦胧地歪在他胳膊上。
顾怀泽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抓住安野的肩,把他往窗边拖:“来,吹吹风醒醒神,你说你大晚上的偷鸡了还是摸狗了,见天的这么困。”
“年纪大了体力不行了……呸!”安野勉为其难地掀了掀眼皮,瞪了顾怀泽一眼,“偷鸡还是摸狗?我他娘的偷你了!阿泽,咱们摸着良心说说,你每回都半夜到,是个人都得困好么!”
顾怀泽笑笑,伸手去呼撸安野的头,被安野拍了一巴掌。可他那力道要死不活的,什么都没挡住。
“一早从秦望驿站,跑一天马,中间歇一回,到这可不得半夜了。”顾怀泽收回手,正经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干过,“阿野你回头自己试试,看是不是得这个时候。”
“……”安野深吸了口气,憋了半晌,他嘴皮子再利索,也只挤出来了一句,“那你倒是别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啊!”
他斜着眼,真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大半夜里是他自发自觉地蹲在厨房里连下了三四次面,才算遇到那个推门进来的人。
“那不成,饿死了算你的么。”顾怀泽似是回味了下那碗面的味道。实在不用努力去想便能从记忆里倒腾出来,和以前的许多碗一起,没有任何差别的“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