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野拖长了调子,显然没听进去。
薛逸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捞了个空杯子,念了百八十遍“这回是我理亏,不跟师父计较”,才忍住了没把杯子直接丢到师父头上。他一口灌下去一杯茶,觉得自己心平气和了。
奇怪得很,被师父那么一搅和,要单挑师父的念头便把先前的愧疚扑得几乎快灭了。
“赖账不做饭,夜不——哦,是‘晚’——归宿,打架滋事……”安野还在数他的罪状,慢悠悠地,有些幸灾乐祸似的。
薛逸缩了缩脖子,悻悻地缩回拿着杯子的手,乖乖坐正。
安野“啧”了声,嫌弃地打量他:“打群架——两个人单挑一群,可以啊,长本事了啊小伙子。”
“师父……”薛逸软了嗓子喊人。
安野瞪他,怒其不争:“你他娘的居然打输了!”
薛逸也不服气,一拍桌子:“他们也没占着便宜!”
“哟呵,这就得意了?”
“我……我再练练。”薛逸揉了揉脸,一口气却没泄下去,“即便现在不行,总是能练出来的!”
“徒弟,我真怕你练出来之前先让人给打死了。”安野哼笑,站起来,“走着,单挑。”
“师父你欺负人!”薛逸窜起来,跑得比他的抱怨还快,生怕安野反悔了似的。
院子里。
安野单手持剑,袖子卷得乱七八糟,绑绳滑脱了些许,散在手腕边,把他整个人衬得愈发的散漫,松松垮垮地往下滑。
薛逸站在他对面,大口喘着气。他的衣襟散开,掉了一片——跟昨日里那个壮个头衣服上的,几乎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