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薛逸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师父是个随性洒脱的,也能折腾,从来不忌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阿泽叔叔在的时候,这两个人能热闹得像一台子戏。阿泽叔叔不在的时候,师父便常常和他相对着坑害,几乎要把青云观翻过来——相较之下,那个倒霉催的神像也不过是尔尔。
可他从来不怀疑,即便有一天自己闯祸把天给捅了,师父踏着风雷也会来救自己。
但是,他们那样的过去,一切能招惹人注意的行为都是危险的。鲜少有人会惦记上一个半大的孩子,也鲜少有人会忽视一个太过厉害的男人。
这种孩子间的争斗,不能让师父掺和,更不要提让师父跟人动手了。平白惹人探究,平白招人麻烦,平白引出祸端!
我得自己把这件事摆平了……就算真被打死了也不能把师父牵扯进来!
薛逸来不及抱怨自己本事不济,急急地要去拨开安野的手。
安野捏了捏他的脖子,哼笑:“了不得了啊,这就敢装不认识我了。”
“明明是自己打赌赌输了,还想要耍赖。我要是干等着,今天饿死了算谁的?你是想要来个死无对证还是怎么着?”安野嘀嘀咕咕地抱怨,轻飘飘的语气映在这个场景里,有种错位了的震慑。
他另一只手上拎着薛逸前几日新买的长剑,姿势浑似提着一把青菜。
薛逸挣着要往前站。他已经不在乎面前的凶神恶煞,只盘算着怎么找个补好把师父摘出去。
安野卡着他的脖子,轻轻松松把人拎了回来,又捏了一下,示意他别动。
“为什么不拔剑?”安野右手抬起来,剑柄轻撞了撞薛逸的胸口,有细微的硬物碰撞的声音。
薛逸抿着唇,没有说话,表情看起来有些犟,藏着他的无措——能让他无措的人,天底下恐怕暂且只有他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