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柄刀留下来的时候,便知道,她走不了了。
她有了牵挂,有了牵绊。
被命运圈禁的凶兽啊,把心遗失在了笼子里。恍恍然里双手奉上,用空荡荡的胸腔去拥抱一个血脉相连的怪物。
于是,只要那颗心跳动一天,它便再也无法离开。
也许终于有一天,它会终老在那里。也许会,也许不会,它将忘记曾有过的奔跑快意。
可那是名为“玄光”的凶兽啊。它怎么会甘心。它怎么能容忍!
——死亡成了她唯一的归途。
爱么?不爱么?
玄光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她只是回去了,去见了那个孩子,然后笑笑,在另一个她觉得适当的时候,踏上了她的另一条归途。
仅此而已。
“玖之——”顾怀泽凝视着她,眼神平静而柔软。
玖之眨了下眼,朦胧的水雾冰冷。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泪落下来,又被吹凉。
她一愣,仰起头,又抬起来袖子用力抹了抹脸。她望到远处的天,澄澈净泽。
“这一生就是征战。最后赢的只可能是我。”
很多年前,相似的天光下,那个人半仰着头,无畏又张狂。
玖之看了会儿,忽然笑起来:“真好啊。”
醉饮长歌,孤胆敌营。
她是狂者,她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