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攻下莘邑!”
居然在此刻,终于激发出了惊人的血性和战意。
郑广立在城楼上,持着一张硬弓,看向护城河上唯一的一座吊桥。
吊桥上铁索已经截断,靠近城门那一侧的木料大半已经被砍开,只剩下少数的连接勉力支撑,压着打火石,沾满了火油。
远处燃烧着的两处吊桥遮蔽了火油的气味。
郑广身边,弓箭手安静趴伏着,箭虚搭在弓上。
后面,投石机一应列开,一眼望去,竟数不清有多少。
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士兵几人一组,半步不差地站在自己的位置,等待最后的指令。
大小适当的石块堆积在每一架投石机边上。那是郑广去年便已经备好的。
远处人声涌来。平原上举着兵刃的肃凉兵前冲而来。
郑广摸了支箭,搭上弦,虚虚地瞄向吊桥。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了,不再是沉稳谨慎的将领,极致锋利、极致刚烈的刃骤然生长而出。
他慢慢调整着呼吸,把自己融进那张弓里,安静地等待。
仿若一张绝世的弓,搭着一支能射穿一切的箭。
郑广当年就是靠着这一手弓,得了玄光将军的赏识,从一众士兵里被提了出去。
后来更是玄光顶着一众的质疑,定下了诱敌、射杀敌副将的任务,又把最关键的一箭,交到了当时还是个普通弓兵的他手里。
那一战他脱颖而出,才有了之后慢慢积累经验、积累功勋的机会。
本来,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罢了,性子木讷,少变通,除了擅长弓射,别的都是平庸。他该在军营里和弟兄们混着杀敌、求生,能多杀一个人便是赚了,能活到上了年纪打不动了、回到乡下种种地便是天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