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一些伤,落在他的身上。
歉疚里拌上了恐惧,铺天盖地。
他不敢去跟他们解释,不敢去道歉——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们。
他多害怕啊,他多怕他们会责怪他,埋怨他——可就算这样也好,他恐惧着听到他们说,“薛卓你真麻烦”、“跟你做朋友真是倒霉”。
他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只想蹲下来,把自己抱成一团,装作还是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打伤了自己洗洗伤口,蜷缩起来,挨过去。
可有些人的笑和温度已经流了进来,再割出去,只能留下一块块的空洞,空荡荡地落着风。
“老大?”他面前的年轻人叫他。
薛卓模糊地应,居然还能好好地把中断的话找回来,顺当地讲完了。
是了,还有这些人。这些跟着他从险境里淌过的流民。他们做了自己的选择,为着自己的生存。可这么些年,不是没有过艰难的时候,打得头破血流,他们还是抹干净了头脸,沉默地跟着他。
谁规定了不能离开、不能背叛呢?
谁也没有。
薛卓把事情交代完了,鬼使神差地,他轻声补了一句:“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跟着我,谢谢你们信我。
年轻人愣住了,一张脸慢慢涨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磕磕巴巴地说:“老大你、你说这个干啥。大家不都是、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