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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打通了说什么呢?听到他的声音又能怎么样呢?依旧要分别。

我将电话卡退出来扔进垃圾桶,但手机没有扔,那里面有爸爸妈妈外婆和曲灵松的照片,那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东西,我要找个地方修好它。

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亲吻了脚下这片热爱的土地,就像亲吻那些我舍不的人。

眼前的风景逐渐陌生,一股从未有过的荒凉、迷茫从心底一点点蔓延,我突然就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我反复问自己,现在该为什么而活?

这可真是个千古难题啊,我现在找不到答案,兴许以后也找不到答案。

我记得小时候摔断了胳膊,怎么摔的,在哪里摔的,时隔太久已全然不记得,但那种痛记忆犹新。整个身体痛到不能触碰,痛到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哑了,也缓解不了半分。

往后很多年,想起那时候,我就抱着敬畏的心向老天爷祈祷,千万可不要再让我摔断胳膊啊,那种无法形容的痛,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大抵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于是没有让我再经历那样痛,只不过换了种方式让我痛。

身体极端的疼痛带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叫,而绝望到极致的痛,却连微弱的哭声都无法发出。

这两种痛,不能说哪种更痛,他们都能将承受者的骨头一寸寸打碎,再一点点碾成齑粉,最后让人连呼吸一下,都能扯动五脏六腑。

隔壁这座城市离我所在城市不远,三个多小时就到目的地。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这样一个陌生城市的太阳底下,一眼望过去,全是疏离的景物。

找了家宾馆住下后,就近找了个修手机的,却被告知手内部已被水泡坏,修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