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没有与容可谈妥,买下配方, 六兴坊只能自行摸索出了肉脯在店里售卖。如今他一听闻容可来州府开店, 立刻便派人去瞧,就是担心自家的肉脯被比下去。

本来听说容可的铺面极小极寒酸,他想来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六兴坊这样名气响当当的招牌下, 她家猪肉脯再好吃也翻不出什么大波浪。

谁想这容可竟然先卖酒, 还用十两银子整出这样大的噱头来。而且还借着六兴坊已经打响的肉脯名气,踩着他们宣传自己的酒肆……他这真是替旁人做嫁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方已经能够预料到, 明日一早,州府的大街小巷全都要议论起她家的酒和肉脯来。

他万分沮丧地坐在椅子里,对伙计摆摆手:“再探再报, 你数清楚了,她家店里今天究竟去了多少人!”

伙计站在门庭若市的容记酒肆前,哭丧了脸,这乌泱泱满街人头他哪里数得过来。

十两纹银对众人造成了不可估限的吸引力。

在这个酒精纯度低下的时代,人均酒量两坛,谁也没把三碗酒当一回事。喝三碗酒就得十两纹银,稳赚不赔,一时间人群蜂拥而上,堵在容可的小店面前争前恐后地要试一试。

“先来后到!先来后到!”容可被大花护在身后,大声道。

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个胳膊赛忠直大腿粗的壮汉,他一马当先在桌案上拍了一吊钱:“三碗?我老邓一气五坛酒也不在话下!我第一个来,店家给我筛三碗酒!”

筛酒?不存在的,她酿出的蒸馏酒可不是浮绿蚁的浊酒。

容可翘起唇角,知道是时候要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她不疾不徐地挽起袖子,大花则抱出一只酒坛,撕开顶上的封口,酒香立刻溢出来。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这醇厚的酒香,确实不同寻常酒楼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