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此刻已经走到她面前,闻言抬手往身后的山坡下一指,随行的护卫车马都停在坡下,足足绵延出数里。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信笺递过来:“安州事了,我即刻回京,顺路与你道别。”

“哦,是忠直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吗?”容可读了信笺上的话,刚刚哭过鼻子,声音还有些闷地问道。

不是的。

谢洵在马车上远远就认出了她,看着就像个小可怜的样子,蜷成小小一圈坐在山坡上面。弓箭手瞧了回禀他,容可面上好似在哭泣。虽然他心里觉得这县里没人能欺负得了容可,但还是独自上山来看一看。

那双往日顾盼神飞的眼睛真泛着微红,刚刚哭过。

容可见谢洵不作答,就替他默认了回答。

谢洵特地来与她此行,她不好就点点头让人走了,于是便指了只地上的竹篮问他:“多谢端王殿下,此去路途遥远,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您就带上这糖饼路上吃吧。”

谢洵点了头,却没有将整个竹篮提走,而是垫着帕子取了一块出来,就在山坡上吃了起来。容可看得愣了一愣,过了会便干脆席地坐了回去。她方才哭过一场,现在有些疲乏无力,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

两人就这样一立一坐,山坡上一时间安静地只有阳光洒下来。

过了好一会,容可声音很轻地开口问:“殿下您精通佛法,都说人生八苦,其中恩爱别苦,佛法里有教人如何从苦海中解脱吗?”

她其实并不明白,这佛法里的人生八苦都是从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看来的。但此时此刻或许是阳光太过柔和,旧维缓慢,吃进肚子里的糖饼全部化作一股苦涩,让她向身边的这位端王殿下求助,希望真的能够得到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