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就看不惯容二媳妇这样柔柔弱弱的模样,如今等着一手交人一手收钱,更是不耐烦。心中一不耐烦,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话里话外就还嘲讽起来——

“陈娘子,你马上就是牛老爷的人了,我可不敢高攀做你的嫂嫂了。你要记得,去了别人家里是做妾,可不敢在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给大婆洗脚倒水都是要的……啊!”

这话戛然而止于一声痛呼。

容大媳妇正幸灾乐祸,没注意四周,就被当头一个瓦罐砸中脑袋,嚎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又被喜轿绊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真真是狼狈,怪不得旁边的人都笑出声来。

容大媳妇捂着流血的脑袋,在嘲笑声中愤怒地看向动手的人——竟然是那个躺倒床上病歪歪的容可!

只见容可惨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细瘦的身子在北风中像片枯叶般瑟瑟发抖,一副命不久矣的病弱样子,但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只的破瓦罐——这瓦罐刚刚砸过容大媳妇的脑袋,破了的罐底还在滴血。

瘦小的脸更显得一双眼睛极大,里面燃着两团火,亮光逼得人不敢直视。

这分明是要同人拼命的架势。

容大媳妇生得粗壮,大腿都要赶上容可的腰,可如今却跌在地上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心里奇怪,这可丫头从前和她娘一样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怎么今天这样凶?

但她还是强撑出往日的架势,咽了咽唾沫给自己壮胆,粗声骂道:“怎么!你个死丫头,还要同大伯娘拼命吗!”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