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寻常的难事便能叫恩爱夫妻离散,更莫说是弑君造反此种要杀头的事情。房观彦无辜受累,却并未同生母割席,而是以选择独自承担其责任,这种坚韧可见一斑。
其实非要说还有点傻。便是你只是嘴上说割席,他人也窥不到你内心所想,又何必如此固执呢。他不相信房观彦这么聪明会想不到,更是因此,周承弋才更觉佩服。
周承弋余光还捕捉到房丞相神情复杂又欣慰的点了点头,眼中含着一汪雾水,赶紧仓促的撇开头去用袖口擦了擦。
沈太师也看到了,悄悄撞了他肩膀一下,露出揶揄的眼神。
周承弋眉梢一跳,突然觉得房观彦应该稳了。
这边皇帝又问了句杀人诛心的话,“这些年,可曾怨过?”
“既知其因,如何怨憎。”房观彦依旧非常诚实朴素的回答了问题,甚至还反问了句,“倒是陛下,可曾怨过?”
皇帝意外的挑起眉:“想听真话?”
房观彦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圣颜,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周身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陡然散去许多,整个人都更加光亮许多。
他摇了摇头,如实道,“陛下若怨,臣也只能认命。”
皇帝笑了,“都已经自称为臣,还说什么认命。罢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俞卿最是护短,他既瞧中了你,朕从中作梗,怕是要遭到俞卿埋怨,反倒不美。”
俞仲翎不慌不忙的开口,“臣不敢。”
皇帝不客气的揭穿他的敷衍:“嘴上说着不敢,转头就来朕这哭诉无人可用要请辞,这向来是你擅长的。”俞仲翎能屈能伸,有着文士的才气,却无文士的傲骨,为人机敏会来事,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没有他不敢的手段。
堪比三国贾文若是也。
“朝中市井,泼皮无赖之流。”皇帝揶揄的喊出他被朝中对手安上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