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见魇髅撑着身子正要起来,一把摁住他的肩强令他躺了回去。
“好生躺着,累不着你。”
动作粗鲁而强势,魇髅失声而笑。
然而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笑也是苍白无力的笑,他整个人就好比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叟。
“阿灼啊,你从来都不像女子该像的样,跟男人成亲也能随口答应,被男人退亲也毫无怨言。”魇髅笑得苦涩,仿佛退人家亲的不是自己。
朽月靠坐在床沿,低垂的眼眸望着快要燃尽的烛火,闭上了眼,似乎倦了。
“本尊可没有随口答应,当初与你定下婚事,我是仔细考虑过的。”
魇髅翻身侧转,将头枕在了朽月的膝上,散乱的银发把脸深深埋起。
“说说怎么考虑的,是因为我父亲的死而深感愧疚?”
“你这么想?”朽月讶异地看他,沉默半晌才回:“你以前说我们是家人,孤身一人久了,便想试试有家的感觉。本尊不欠谁的,愧疚说不上。只不过你父亲临终前让我帮忙看顾你,我答应他了,自然会做到。”
魇髅听完冷嗤一声,又将身子翻转回去,生气地背对着朽月。
“谁要你看顾了?没有情爱成什么亲,你以为亲人都是靠这么来的?”白毛脑袋闷闷不乐地说道。
“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情爱只是情爱。”朽月轻轻叹息,亲人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难道还得要别人施舍亲情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