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地上满是鲜血。
有的已经占地凝固,有的从床榻滴落,还带着人体的温度。
“怎么还出这么多血?”司香握着殷夜的手,终于忍不住厉声问过稳婆。
两个时辰前,熬了两天一夜的人,终于破水,进入最后的产程。
佘霜壬出去时,亦伏在她耳畔安慰,“再和您说一遍,信上只是说染病,说时日无多。并没有说便一定殁了。万一,万一呢,他回来,你们却不在了,你要他怎么办?”
这样的话,两天里,每每殷夜目光涣散开去,或者许她小憩攒力却见她睡得愈发昏沉时,佘霜壬便一次次施针,一遍遍诉说,吊起她一口气。
直将她撑到到宫口开全的一刻,终于聚起她的生气。
他一点点松开手,笑意却温暖的如同可以依靠的兄长,“便说臣有顶好的医术,眼下您和孩子的脉象都很平稳,胎位亦是正的。努力些,便能生下他们了。”
殷夜记着他的话,也努力想要生下他们。可是这一刻的她,靠在司香怀中,如同一条被人扔在岸上即将枯死的鱼。
剧烈的疼痛笼罩着她,力气从她四肢百骸飞速流散。
喂入她口中的药,喂进去多少,未几她便吐出多少。教她含在舌下的参片,呛入她喉间,激起她连番咳嗽。让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陛下,您撑着口气!”
“陛下,您再使些力气……”
“孩子已经冒头了……”
“陛下,他在等你!”
殷夜努力分辨着每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