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病了,您别多想。”
谢清宁不再说话,只将头深深低下,如同儿时在司徒府中未犯错却仍旧被人苛责的模样。
她两眼盯着灰白的孝衣,眼前丈夫伸手迎他的场景,和女儿恼怒不理她的样子,来回交错着。
这一生啊,她最爱的便是那人,最不放下的是儿女,至于此刻最愧疚的便是打了孩子那一巴掌。
“久久……”
“六郎……”
她轻轻唤着他们。
殷夜在内室,将事宜从头记下,往外望了望,只对着司礼官道,“阿娘累好几日了,润儿也还小,合棺之后诸事皆由朕来吧。”
“陛下!”佘霜壬伴在她身侧,“好几个时辰的诵词祷告,您撑的住吗?”
“你扶好朕呀!”殷夜又望了眼外头,想起凌晨母亲给她熬的粥,中心腾起一点暖意,“朕会好好的,你说得对,爹爹不在了,朕要照顾阿娘和润儿的。”
“王妃——”
“阿娘——”
外间灵堂内如同炸锅响起,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怔住了。将将因胸口憋闷被侍女扶出殿外喘气的睿城王妃,在重新踏入殿门的一瞬,顿住了脚步。
却是转眼之间,以头撞向棺椁,鲜血四溅。
这回殷夜没有溅到血,溅到血的是殷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