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尔兄去后,妾拖病体残喘,近日深感大限将至,本当与夫泉下聚会,实乃妾之幸事。然人间尚恋,唯独子谢晗。其年少羞怯,不敢多言,乃心中爱慕陛下甚久。望君顾血脉之情,手足之意,仰其父面,为晗作主,许以婚配。
未亡人谢荀氏敬之
尔兄,其父,乃谢清安。
当年,西境战场上,为救谢清平,被流箭射中,埋骨他乡,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谁的信?”她从秋千架上起身。
“内阁的政务,你看看?”
“不看,难得浮生半日。”她坐回去,“你现在也不许看,等我夜晚睡了,熬灯看去。”
“好。”他收起信,抬手拂开她面上散落的发丝,重新推起秋千。
夕阳余晖渡了她一身,秋日红枫晕染她双颊。
乌发,明目,花靥,便是如今这幅样子。
那是他看到她最好也是最后带着艳色的鲜活模样。
隆北回来的马车内,她睡在他怀里,掰着手指算良辰吉日。还说要回去学女红绣盖头,说这话的时候,她直起身来,面上带着些羞涩,“我都不会纳针线,倒时你不许笑话我。”
想了想,重新躺下身来,只挑眉道,“原也怪你,没教我!”
“嗯,怪我。”
马车踩声入皇城,他掀开车帘,看见后头另一车驾上拖着数十株枫树苗,转头又见前方不远处迎候的少年。
“把枫树都种在宫里吧,派人好生打理着,应该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