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从来都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决绝的时候。

在费城七月通透的阳光下,他听见俞熹禾对自己说:“你喜欢任何一个人,都比喜欢我好得多。”

他苦笑了一下。

“我看过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他微抬眼眸,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俞熹禾,你就是我的军旗。”

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一个人,不是亲昵暧昧的称谓,就是疏离客套的称呼。

俞熹禾没再开口。

这时候后院的主人过来问他们要不要跳舞,一架钢琴被搬了出来,刚好也有人带来了小提琴。

渐渐西沉的日光下,程煜向俞熹禾伸出了手,手指白皙修长,指尖落着熠熠薄光。

他问:“要和我跳支舞吗?”

俞熹禾说:“待会儿我要去弹琴……你捐赠给实验室的钱款,我跟大家一样都很感激。但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界限分明一点会比较好。”

程煜收回了手,唇畔是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就好像他其实知道俞熹禾会拒绝他一样,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界限分明吗?”

他的眼眸很漂亮,脸部轮廓有着柔和的弧度,温柔又清冷。他如此矛盾。

俞熹禾避开了他的目光,这时刚好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最后对程煜说了句“祝你玩得开心”后就去了场地的另一边。

一架三角钢琴静静地摆放在聚会场地中央,经典的黑色抛光,音板是用云杉木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