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满月放弃挣扎,“你一定要听我说吗?如果我说了会让你很不开心,你也要听?”
“那你倒是说说看。”
骆峥看起来不甚在意却又固执,“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
两人距离极近地对峙着。
梁满月最后那点儿坚持眼看就要被这男人完完整整地卸下来。
她转过头,盯着散发着黄色光亮的台灯,鼻翼小幅度地抽动,却又很冷静地开口,“骆峥,我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不是,长大了也不是。”
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骆峥把人又往怀里带了一分,“嗯,然后呢。”
感受着男人霸在她腰间的力度,梁满月鼻腔泛酸,“其实江惺说得没错,我真的很坏,我嫉妒心很强,也很会撒谎,爸爸妈妈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所以在他们葬礼的时候,我确实不觉得有多难过。”
这是第一次。
梁满月对别人敞开心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只是凭着直觉,说了自己憋闷在心底多年的话。
骆峥对于她家的事,多少知道一些,比如她的父母是在车祸中双双离世,而从得到消息再到葬礼结束,梁满月一次都没哭。
那时候,江丹还没生孩子,经常在周末来骆家和叶瑾吃下午茶,骆峥偶尔在楼下打游戏,会听到江丹口中形容的梁满月。
江丹总是感叹,为什么同样的基因,梁满月会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性格,仿佛对什么都是冷漠的,跟她聊天,也几乎得不到反馈。
好像天生不会和别人共情和沟通,让人格外有挫败感。
回想起来,那似乎是骆峥对于梁满月的第一印象。
人类总是有着先入为主的思维,年少的骆峥也确实被这些话潜移默化地影响,以至于当他亲眼见到那对十二岁双胞胎时,很轻易就分辨出,谁是讨人喜欢的江惺,谁又是淡漠木讷的梁满月。
好像一瞬间,回忆就从四面八方看不见的缝隙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