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说话声细细传来,又在缓慢间归于安静。
宁予收起一些没有必要的伤感,以顾泽承的成绩,留学更适合他的未来方向,他的人生本该就是向阳的,充满无限可能。
“你去美国很好,每个人都要自己要走的路,没有人应该影响另一个人的未来。”
“知道了。”顾泽承拉门回到餐厅。这一刻,他的心从高空跌落,没有缓冲,得不到救赎。
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扎堆六月,高考成绩出来,宁予发挥稳定,填报志愿,很快收到本一线录取资格。
学校和老师第一时间发来祝福,班级群消息爆了,大家都为宁予感到激动。
中午,家里的亲戚都来了,饭桌上,宁予忽然发现自己是个拆三代。
九十年代,爷爷是村里第一批办厂人,享受改革开放的红利,新时代到来,他又成为拆迁受益者。
这一屋子人,小爷爷、小奶奶、舅爷爷、舅奶奶,他们其貌不扬,热衷买楼,家庭资产超亿。
奶奶一高兴,拿出两本房产证,爷爷的弟弟,宁予喊小爷爷,这次过来也是要把一套房产奖励给争气的孙辈。
铅云沉沉,窗外的城市浸泡在大雨中,街道拥堵,车子亮起一遛尾灯,像是迟钝的甲虫,一点一点,慢慢向前挪着。
宁予坐在电脑前,鼠标向下滚动,看累了,懒懒地趴下去。
视线里,一切叠加成模糊的虚影。
眼睛像是失焦的相机镜头,半寐半醒间,她看见顾泽承回到教室,肩膀湿了,裤腿和鞋沾满泥水。
他的手指修长,把一盒感冒药放在桌上。
她想,他很早就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