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午夜梦回里无比鲜活。
好像从前种种还未消失。
但他们却也明白。
大厦一夕倾颓,所有付之一炬。
还当它活着,是因为心底的它还没有死去。
明玉坠留下来的木盒做工其实并不精致。
他的指腹抚上花纹时,能明显觉得粗糙、扎手。
可他却很固执地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薛兰令在看窗外。
好像很久以前,他也坐在这样的地方看窗外。
有花有树,有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倒挂在树上喝酒,喝得满面通红。
然后他从回忆里醒来。
他总回忆到这里,就不愿再继续。
至极的痛藏得太深,挖出来时,也许就是人死的时候。
越苦痛的越不愿宣之于口。
薛兰令垂下眼帘。
木盒在桌上,在他手里,挂锁组成了一个坠字。
他看着它,又将它打开。
第三封信里,明玉坠写下了酒鬼以前酿酒的方子。
她取笑道:“大哥总说,虽然我爱喝酒,但不能让少主这么早就会喝酒,所以我酿了很多酒,等着少主长大成人,便和他痛痛快快饮上一场。可大哥喝酒能干,酿酒却是个外行,他酿出来的酒里,十坛有十坛都是坏的。于是我抄了他酿酒的方子,告诉他,我总有一日要把这些交给少主,让他好好看看,酒鬼的酿酒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