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段翊霜自己的剑,通身的蓝,又沉又深。
他对待剑就宛如对待挚友、情人般认真。
剑在他的手里,就胜过天底下任何一种武器。
段翊霜能将剑握得很稳。
他出剑的手也从不迟疑。
他从来都是个很理智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但他也会有不太理智的时候。
因为薛兰令总能让他变得感觉不像自己。
冷静与坦然伴着心慌意乱,一线之差、相距咫尺。
这是他的所有意料之外。
——至少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段翊霜从不以为自己会遇到这样特别的人。
也许天下人人皆有相同与不同的一面。
段翊霜想。
他已很难做个“一视同仁”的人。
因为心太乱了。
乱得无力挣扎。
薛兰令这次没有带上刀。
刀是短刀,是他取过性命划出伤痕的匕首。
刀被留在了有琴弘和的桌上。
他是确确实实不爱用刀的,就像他不爱喝酒。
可以用刀、喝酒,却又不想用这刀、喝这些酒。
他在夜色里寻到了段翊霜的身影。
水声潺潺,天边星华缀满溪流。
恍惚间银河都似乎落在了他们眼前。
段翊霜洗剑时是十分认真的。
薛兰令站在一旁看了许久。
“我们要走了。”他忽然道,溪水里晶亮的光映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