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涌星知道他在怕什么。

她一直知道。

可她能做的只是在此刻抓住他,抱住他,吻住他。

就如同他不过一切地跑过来吻她。

他们都像是输到筹码不多的赌徒, 明明输局已定却仍是拼上底裤也要尽力一搏。

陈涌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不知道该怎么对徐敬棠开口, 告诉他她舍不得放不下, 肝肠寸断到头来只是还没有抱够。

她还是贪恋可以跟他拥抱的感受。

不远处有一束微弱的光射来,这是同行的伙伴向他发来的警告。涌星连忙推开他,示意他快些离开。徐敬棠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票递给她, 涌星接过一看,却是一张南京开往哈尔滨的船票。

“这是”

涌星明白过来, 可一双手晾在半空中十分踌躇,“我也要离开是么?可我答应过你的, 我会在沪市等你回来。”

她之所以这般坚持一定要留守沪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要让徐敬棠知道无论他飘向何方,她都会在原地等他。这样无论岁月如何蹉跎,人事如何辗转,徐敬棠总有归途。而他们总会相聚。

可如果她也离开了沪市,他们夫妻二人就如同湖面上断了根的浮萍,从此随世事逐流,天涯海角却是再难重逢了。

“涌星,让我安心。”

徐敬棠看出了她的迟疑,心中钝痛之余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是目光低垂望她,大手抚过她的面庞像是拂过什么柔软易皱的高贵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