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洵的声音传来,“老胡同志您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我哪里来的船票能逃出沪市这满是日本人的牢笼呢?”

老胡又道,“这帮残忍的刽子手!日本人下个月18号将要枪毙同志,可惜我无法联系组织。”

林洵连忙道,“福熙路23号同仁药铺,那是我们特殊时期才会激活的站点,你可以去那里联系。”

徐敬棠关上了转动的机器,打开盒腔取出录音带,“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他冲老先生点了点头,又拿过一沓装着相片的信封作掩护,将黑包收回怀中匆匆离开。老绅士目送着他离开,直到大门关上之后这才扶了扶眼睛,目光落在墙上的挂历纸上,他颤巍巍地走上前去撕掉一页,一个硕大的“18”出现在了新一页日历上。

元空早就在外面等候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并未开车——而元空此刻一身车夫打扮,徐敬棠一出来立马有眼力见儿地上前拉客,等徐敬棠上了车,低声问道,“先生,去哪儿?”

徐敬棠眯了眯眼睛,望了望日头,“还早,摔杯的人还没上台呢,咱们且逛呢。得,叫监视老胡的弟兄们机灵点,再派两个过去,那家伙就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谁敢放跑了他,老子叫他全家陪葬。”

今日正是十八号,上刑的好时候。临近中午的时候,为了镇压恐吓群众,日本宪兵有意将要枪决的囚犯一个捆着一个,像是草绳上的蚂蚱似的带着长长一串头上罩着麻袋的犯人被枪支压着往沪市城郊走去。

市井内人人自危,街上连个摆摊的小贩都没有,家家门窗紧掩悄无声息,这偌大的上海滩竟像是一座死城。

就在要出城的时候,却是忽然爆炸声骤然响起,一时间风沙大作,还没等日本兵反应过来,枪声像是噼里啪啦的雨点似地朝他们射来,很多日本兵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噗通”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