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星微笑点头,目送老胡出去。自己为了避嫌,仍旧是等一会儿再出去。她从窗外往下看去,就看到带着滑稽男士帽的老胡低着头行色匆匆地利害,好像身后有什么多命的恶鬼。

涌星不觉冷笑,想起方才老胡的言辞更是胃部一阵翻腾想要呕吐——看来老胡最近真是一门心思扑在讨好日本人上了,那些被捕的同志大多数已经从各个狱中被其他同志营救出来。果然那些不幸被抓的同志就是老胡送给日本人的第一份投诚状。

等晚上徐敬棠回了家后,涌星这才从手包里掏出窃听器来递给他,两个人将今早录下的一切细细听了一遍,徐敬棠满意地点点头,将窃听器放进自己的公文包内,“还得多谢他伪善,满口的仁义道德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待收拾妥帖后,徐敬棠才扭过头来望着笑眯眯的陈涌星,也不觉心情大好,忽然正式地拍了拍陈涌星的肩膀,“小陈同志,谢谢你,你把最难办的一个攻克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这还是徐敬棠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地喊她小陈同志?

冷不丁地,涌星听到耳朵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听惯了徐敬棠痞里痞气地喊她“陈涌星”,忽然换了个称呼,涌星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你也不赖啊,火山同志?”

话音未落,涌星“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也没想到笑意来势汹汹,本来只是嗤笑谁知道笑着笑着愈发止不住了,直笑得擦眼泪,“不行不行,徐敬棠,你长得就不像个革命同志,我喊不出来。”

徐敬棠摸了摸后脑勺也笑起来,两个人今晚的心情都还不错。徐敬棠起身到斗柜旁,发现柜上的留声机都落了灰,他捡了张唱片放上去,等到留声机里传来吱吱呀呀的靡靡之音之后,徐敬棠才迈着舞步走到涌星面前,十分风流倜傥地弯腰伸出手来,

“这位小姐,能否赏脸一曲?”

好像他们刚刚认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