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和督察长素不相识,素未谋面,督察长怕是认错人了。”
这是他们重逢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话当时可把他气得够呛。然而在这长街上,在这河岸旁,他们两个人并肩坐着,她笑着望着他的时候徐敬棠就知道陈涌星这是服软了。
或许她不会再逃了。
徐敬棠在心里想,他忽然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起来。
“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陈涌星,我可在你身边呢,你记得抓住机会。”
“你自己说的话,可要说话算话。”
徐敬棠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涌星听不明白,逼问他什么说话算话。然而徐敬棠也像是被自己忽然而来的儿女情长给逗笑了似的,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涌星好像总是对他的笑声没有抵抗力,明明自己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可是像是被他的笑感染了似的,自己也抿着嘴笑起来。
“说,你笑我什么呢?”
涌星葱白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尖,逼着他一定要讲出为什么笑来。徐敬棠却直接伸出大手,将她诘问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
涌星脸上一红,使劲儿想从他的手掌逃脱,然而反抗无果,只能嘴上占便宜,“怎么,堂堂法租界督察长,青天白日地当街耍流氓啊?”
“陈涌星!”徐敬棠咬牙启齿,“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涌星翻了个白眼,“拉不出屎怪茅坑,有没有人堵你的嘴,怎么就成了我把话全说了。”
徐敬棠又是大笑,“陈涌星,你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说话这么粗俗啊。”
“切,你也不看看你自个儿,跟你这种莽夫犯得着文明么。我还怕你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