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的我之前跟你说我右耳听不见了么?”
涌星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当时年纪太小,也不懂,生怕哪天全聋了。那时候心气儿还高,不想让别人发现
我右耳的事。所以总爱盯着人家的嘴巴看,久而久之,不用听,别人张张嘴,我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刚才那逃跑的人就在说什么军火和仓库,错不了。”
刘宪轸望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关怀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面对这样勇敢坚强的人,好像什么可怜关怀都成了对她人格的侮辱。
“涌星同志,谢谢你。”
刘宪轸一板一眼的样子,逗笑了涌星。涌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也真没想到,日后竟然还沾上这罢工耳朵的光了。看来坏事里总孕育着好事。”
涌星其实早已释怀了,即使刘宪轸此刻问她耳朵怎么出事的,她也可以很坦然的讲出来——十年前那个寻找陈玄秋的晚上,她被一个日本人扇了一巴掌,当时只觉得疼,之后恢复了意识就发现右耳听不到了。
结果善良的刘宪轸却贴心地没有多问。涌星十分感激他的贴心。
思绪流转,涌星也一时五味陈杂起来——少年人有少年人特有的坚韧固执,她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当时到底是靠什么坚持下来,竟然一个人把这么大的一个痛苦深埋在心里,然后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慢慢消化。
她那样的恨伊藤司,可是当徐敬棠要杀他的时候,她还是要拼了命的制止他。
然而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长期困扰在涌星心头的那个念头——她该如何除掉徐敬棠——却忽然得到了一个几近明朗的答案。
或许,她可以用她那罢了工的耳朵得到的消息来顺水推舟一把。
也正是当“除掉徐敬棠”的念头在涌星的脑袋里扎根之后,她就很少再去想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