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楼梯拐角的时候,余光瞟到坐在沙发上的李太太, 她实在不太理解李太太——就那么坐着,家里有留声机,有收音机, 楼下有的是打发时间的同道中人,她就那么干坐着, 什么也不干。

左不过就是为了男人。

涌星没工夫想这些, 她一进房门就直奔窗台,将放在书桌旁的白棉盆栽放在了窗户旁——她得尽快把白棉放出来,刘宪轸每天五点的时候会准时出来“遛弯儿”, 她得在刘宪轸走到这里之前将她急于同他联系的消息传出去。

可惜不巧的是,对面楼里的住户, 就是上次帮她生活的小莲也窗户打开着,她正忙着收晒干的衣服。

“诶哟, 陈小姐呀,好巧哇。”小莲很喜欢涌星,似乎人们都对学历比自己高的人怀有天生的敬意,然而却很少有人细想学历无关人品,即使高学历的人也可能背信弃义毫无信仰。

涌星眼前又浮现出舞会上章崇茴谈到英国女孩子在草坪上跳舞时向往的神情。

“你这时候搬花做什么呀?”

小莲奇怪地看着她的动作,手上的活都停了下来,一条长长的男士外裤挂在空空的竹竿上在夕阳里飘摇。

“啊晒晒太阳。”

涌星搪塞。

“这晒哪门子太阳啊?”小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帮帮忙陈小姐,太阳眼看就下山了,晒哪门子太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