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轮不到你管。”
“谁稀罕管你,”房长丢掉烟头, 穿着皮鞋的脚踩灭,“我只是替你师傅提醒你。”
“师父?”徐敬棠冷笑, 他眯着眼望着房长,一字一句道,“师傅算什么东西?你不也是他的徒弟们,最后不还是巴巴地把他丢出去?”
徐敬棠不想再说了,转身离开。
涌星抱着饼干盒冲回了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黄妈大概又是去了教堂,陈玄秋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大门一关上,她就不可遏止地感觉脚底一软,整个人就顺着门跌坐下来。她闭着眼睛,整个人迈进自己的双腿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表针卡嗒声交织,呼哧呼哧的声音如同沙滩上濒死的鱼,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忽然一滴泪落了下来。
像是黑暗中的人忽然找到了开关似的,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涌星长大了嘴巴汲取着空气,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不受控制地大哭起来,脑子里空无一物,可是胸腔里却是如同暴雨前闷热烦闷,直到出声大哭的那一瞬间所有无法消化的情绪才得以缓解。
她知道,她和徐敬棠,都得从彼此的世界中退场了。
就在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还以为会有崭新的生活终于向她张开了生活。她鼓起勇气,走出陈公馆。她走在路上,暗自期待着可以见到他。
今天是她生平第一次梦想成真,却没想到梦想成真后迎来的却是戛然而止的句点。
陈玄秋有枪,自然有子弹。他以为涌星不知道,但涌星却知道。
涌星还知道,当她义无反顾地偷了陈玄秋的子弹给徐敬棠的时候,她已经走上了同他注定分道扬镳再无交集的一条路上。
她不可以再和徐敬棠有联系了,而他们之间的痕迹也得抹平到无人知晓的地步才可以保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