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传言的事,就连日语课的气氛也渐渐有些奇怪起来。
女中的女孩子们常常聚在一起传播一些杂志, 杂志上登了许多文章。那些文章大多是豆腐块状,署名也是各种千奇百怪, 可是文章们都有些“愚民”“同化”等共同字眼, 而之前宪兵队打死学生的事情也在同学们之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涌星听说,两江女中的同学们也正在暗暗组织游行示威,试图逼迫当局释放无罪学生。而牵头的那个人, 正是读书会的会长。
涌星连她究竟是叫“宛怜”还是“宛莹”都没记住,但是还是记得她在读书会上十分厌烦的嘴脸。
大约是她太不合群的缘故, 动员传单都没有发到她的手里。直到她们第一次游行惊动了校方之后,涌星才了解到这一切。
可即使如此, 身处大环境的每个人都没法安定下来,涌星这几天总是隐隐觉得心里惶惶不可终日。
徐敬棠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来找她了。
最近物价飞涨,饶是陈公馆也有了些吃不消的苗头了,更何况是徐敬棠那种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主。
涌星思来想去,终于在一天下午去了小东门。
小东门弄堂居多,也比爱当亚路有人情味许多。虽然经济萧条,可两边还是有许多小摊,这大多都是摆了许多年的摊子,都是靠住在这附近的熟客。
涌星在巡捕房门口探头探脑,但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徐敬堂的身影。
屋子里只有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涌星认出了他就是那日讥讽徐敬棠的人,当即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然而那人却一眼就发现了她。
“干什么的?”
涌星愣了一下,迟疑道,“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