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毓稚看透了她的神情,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笑了,“表面夫妻,也得做做面子不是么?”

“不是的!”

柳毓稚话还没说完,涌星抢先紧张道,“不是的,旁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太太和先生,不是表面夫妻。”

柳毓稚见她这幅样子难得爽朗笑了,“你倒是比我还着急。我问你,我同他不是表面夫妻,你又是哪来的?”

“太太”涌星有些不好意思了,“您明明知道,我只是先生的学生,要不是先生垂怜,我早就冻死了,哪还能有今天。”

“起码,他要是能看到今日的你,一定不会失望。”柳毓稚是很严厉的人,一向很少夸她,“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一样,半点不让别人诋毁你的‘先生’?”

柳毓稚也是许久未曾见过她了,她望着涌星低着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茶叶行的事我也知道了,想来你也知道了沪市危险重重。”

“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谁才选的这条路,可是玄秋已经死了,他死了十年了,说不定骨头都化土了,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柳毓稚一双古井般的眸子已经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然而面前的女子一听她这话,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的“腾”地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

“您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当初我的确是因为陈先生,可是陈先生只是我的引路人。我若不是为了信仰,我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柳毓稚难辨喜怒,“涌星,这条路危险重重,今天闭上眼睛,就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玄秋在时,就十分珍视你,你现在反悔总比日后反悔来得安全。我现在就能送你回日本。”

涌星摇头,“太太又何必如此故意刺我试探我?我们是同志,同志们之间不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