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我问他。

“我想再看看你。”他轻轻咳了两声,又问:“我和修文,你更喜欢谁呢?”

“姑且都一样,无所谓喜欢讨厌。”

他倒释然了,淡淡地说:“那就好。起码很公平。”

“只要你别做令人生厌的事。”

他只是笑:“本来是秉着为你好的心做的,没想你知道。”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胸膛,“可我想住进这里面去,不论以何种面目。”

他不肯说是何事。

我走出去时,听见他在我背后隐隐的叹息中,居然有种惆怅的情调。

夜里,厌武一件行李没带,孑然一身消失在朦胧深蓝的山间夜色中。修文找了他几天,却没有结果。又几日一个面目普通的汉子上山,将一个触手冰凉的瓷白罐子并两封信交到我们手上。

给修文的上面细密标明该如何与部下接头,如何进行任务,如何与上司联络,以及其余杂七杂八的事务,他将从仇人那继承的摊子都给了弟弟,末尾独有四个字,用粗黑的墨写成——“我死君活”;而给我的那张与其说信,不如称为短便笺,上面短短地写着:“其实自打你提出那个讲真话的建议后,我便没对你说过谎。只在你面前,我无有伪装,因而满怀感激。”

而只消一眼,修文就确定信是厌武寄来的。

我们看完了信,把眼光移到那罐上。罐子是温润的白瓷,无半点瑕疵,用红绸封口,又系着红绳,因那红色在白瓷的映衬下过于艳丽夺目,便透出一股子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