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还在飘雪,到处都是冷飕飕的一片,这个年过得格外的冷清,一点节日气息都没有。
城南的将军府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开过正门了,但是今日却是破天荒地的开了门,年前的朱红灯笼已经被换下,三丈六的丧幡随着寒冬的冷风飘荡着。
“小姐,该出发了。”清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红着眼对着屋内的人说道。
“我晓得了。”萧靖柔将孝巾系在头上,打了一个结,穿惯了绣花鞋的脚被麻鞋磨得生疼,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她看了一眼铜镜里的人,显得有些憔悴,就算是一夜未睡,身体难受的厉害,头也痛极了,她也还是让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她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得从将军府徒步走到城门口,在那里等待着归家的父兄。她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的是将军府的二十几人,走在空荡的长安街上显得有些人丁凋零。身后的人无一不是哭哭啼啼的,但是萧靖柔没有哭,她不能哭,她是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她撑起的是将军府的尊严,她的泪早已在昨夜淌干,今日的她不能柔弱。萧家儿女流血不流泪。
城门口已有不少的人在等候,萧靖柔上了城墙,城外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很厚,灼得双眼有些犯疼。
她的双目紧紧的盯着远方,长袖之下的拳头早已捏出血迹,但是她一点都不在意。
她盯着远处的皑皑白雪,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萧靖柔觉得自己的全身已经冻僵了的时候,远处出现了移动的一点,随后是亮点,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三千铁骑踏雪,每前进一步,那震耳的声音就越是清晰,每一步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萧靖柔的心上。
与黑亮的盔甲所混杂的是那一张张醒目的白幡,萧靖柔原本红润的脸色此时又恢复了一片惨白。
她知道,她的父兄回来了。
只是没有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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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该醒了,今日得去上朝了。”清风的呼唤声传过来,萧靖柔才朦胧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