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鸢一听这个久违的称呼眼圈就红了,两人坐在琴凳上四手连弹的画面历历在目,盛夏的阳光和着植物气息涌入,明亮清新,他不仅是良师,更是益友,是成长的引路人。
“挺好的。”曲鸢笑颜清浅,颊边梨涡若隐若现,“您呢?”
帕维尔回到莫斯科没几年,和朋友去滑雪,遭遇了罕见的雪灾,双腿严重冻伤,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这也是他鲜少在外界露面的原因。
他腿上搭着毯子,镜头只能拍到腰部以上的位置,同样报喜不报忧:“我也很好。”
“老师,我打算重新学钢琴了。”
闻言,帕维尔那双苍老的眼睛迸射出光彩,洗净了岁月蒙上的尘埃,骤然清亮:“真的?!”
“嗯。”曲鸢重重点头,她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想要的人生。
“好!”帕维尔大笑着,按出一连串轻快的琴音:“让我检查一下,你还有多少功底。”
屋里就有为王佑晨准备的钢琴,曲鸢礼貌地问摄像师:“请问我可以用吗?”
摄像师耳麦中收到指示,回复她:“当然可以。”
“谢谢。”曲鸢很多年没碰过钢琴了,神奇的是,当她双手放到琴键上,它们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每个音符,都刻入了她的记忆里,一旦唤醒,无可阻挡。
帕维尔闭上眼,被琴声带回了那个炎热夏日,暂住路环岛期间,他正处于瓶颈期,整天闭门不出,偶然间听到熟悉旋律,意外发现竟是隔壁小女孩用筷子敲玻璃瓶敲出来的,他的风格在业内独树一帜,技法复杂,而她听一遍就记住了,还反问他:“这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