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也没说话,让她好好歇息片刻。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也看着落日的照耀,将她的影子拖长,昏黄的落日霞光,带起一种悲哀的心情。

她若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或许不会觉得自己悲哀,毕竟这个世界的女人都只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未出嫁时是家族一颗联姻的棋子,出嫁后是丈夫的私有财产,一生,女人的命运从来没有握在过自己的手里。

她为自己这悲哀忍不住的惊慌。

女人嫁了就是嫁了,一辈子的事。

但夫家男人如果不喜欢她,可以将她随意丢置,可以纳妾,可以很多女人,她害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她,突然从一个人沦为了商品。

“这里坐着不舒服,我背你回马车里好好睡一晚,回去了便什么都好了。”

他问她,也惊醒了惊慌的人,她骤然抬起头看着她,殷湛然意外的拧了拧眉,她的眼里布满了惊慌,她好像很害怕,就像一直狮子追赶的兔子。

“身体不舒服么?”

她问的一本正经,郁飘雪却发觉自己身子都凉了。

“我想走,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解了你的毒,医治好敏公子,你就让我走,对外宣称我暴毙的。”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答应殷湛然留下来是什么心情,是出于什么原因,真的被他优秀吸引也好,出于心理上一直对他的害怕也好,这一刻,他深深明白她必须要走。

她宁愿一辈子孤身一人,行医走遍天下,也不要沦为一件商品,待价而沽。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看得她有些心惊,不敢多看,只好低下头来,却掩不住的心慌。

受伤的那只手再次被他握住,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手心的汗。

是啊,当你突然得知,你从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沦为附属品,沦为商品,就像待宰的牛羊,如何能不害怕。

“是身子不舒服,还是你心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