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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郁穿过仿佛立体阵法的光,带着陈星盐走了四五十步,去开在右侧的门,门内是一条甬道,不黑,暖色调的晶石整齐有序地镶嵌在门与门的间隔中,正好能看清门的模样。

打开一道门,又有数百道门,这条路望不到尽头,狭窄过道两边处处是门,排列整齐两相对峙,绝对对称。

陈星盐跟在靳郁后面,好奇地不经意地记着每一道门上的纹路。

繁复诡秘,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陈星盐简单回忆一番,记忆中应该没有与之相关的东西,这种熟悉感好像与生俱来,就像人出生就会吮吸一样,顺其自然。

靳郁带着陈星盐走了三百多米,在门前停下,这道门没有纹路。

靳郁推门而入,与幽暗小路截然不同的光线从门内射出来,陈星盐眯了眯眼,靳郁率先进去,陈星盐的视线豁然开朗。

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出现在陈星盐眼前,即使她再怎么保持冷静,却也没忍住低低的说了一声:“嚯。”

这房间和她在现代时一模一样。

是完全属于她的,完全按照她审美安排的房间。

陈星盐有点紧张地摸了摸门框,在这个世界找现实感对于陈星盐来说本身就不切实际。

但呆了这么长时间,陈星盐不可避免地融入世界中去。她杀第一个人,温热的鲜血溅到她面颊上时,她对自己说,没关系;她杀无数的人,用极其残忍血腥的手法让他们临死都不得安宁时,她对自己说,他们有罪,没关系。

她一遍遍安慰自己,时刻保持自己身为教师的初心——可问题就在于,教师不会把自己放在审判者的地位,判决一个人的生死。

即使这感觉的确很好。

陈星盐越想越自责,越想越想不明白,最后放弃思考,把现代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分离看待,入乡随俗,在尊重自己原本三观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点符合这个社会的观念,减弱道德感和对生命的敬畏,自此以后她烦恼就少了好多。

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