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负地以为,等她淡出众人的视野,那些人便会渐渐忘记她。
谁会记得一个被舆论淘汰的歌手?
——不会被记住的。
只要时间够长。
只要后浪足够优秀。
可她低估了“死忠粉”这三个字所包含的力量,也未意识到她的退出,实际上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懦弱。
记者招待会结束那天,是二月末,很冷,天却蓝得过分。
耳边是昔日队友的连声质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事情不能我们一起解决吗?”
“你摘得这么干净,甚至想好了一切退路,那我们呢?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
“陆清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那声音刻薄冰冷,一字一顿的,“你们可真是自私。”
嘈杂的人声渐退,盛盏清最后一次站在公司那条,挂满艺人照片的狭长走廊上。
眼底发黄的滤镜倏然变成黑白影像,照进长廊两侧的金属相框。
非黑即白的视野里,那一张张清朗的笑容像极了刻在墓碑上的残像,不痛不痒地完成对名利欲念的告别。
在尽头,她望见了自己的脸,被厚重的蝴蝶面具罩着,旁边围着她熟悉又陌生的队友。
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有两个人越过她,不由分说地取下这张相框,将崭新的人物挂了上去。
正如三年前,她取代了cb前主唱陆清和。现在的她,同样被另一个看不见真容的人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