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t恤下摆,垂着鼻尖嗅了嗅。
在医院休息室提前换了衣服,还算清爽。
不过,流了那么多汗,和姑娘家待在一起,总是要先洗个澡,才算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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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洗完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泡在洗衣盆里,倒了些洗衣液和留香珠。唐瑶正站在椅子旁边,躬着腰撕他带回来的苞谷叶,揪干净苞米上长长的胡须。
白昼的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高大的银杏树错落下来的光影里。
黑夜来临。
墨色的夜,天井下边单线悬吊的防水吊灯,亮了三两盏,像夏夜不计其数的萤火虫聚在一起,闪烁着荧荧白光。
季岑在厨房里热菜。
高压锅里煮着玉米,玉米的香气在院子里溢散,满鼻都是浓郁。
唐瑶爬上天台,支开小木桌,摆好碗筷,撬开两瓶勇闯天涯。
每次吃晚饭,一人一瓶啤酒,成了她和季弟弟的默契。季弟弟并不贪杯,每次一瓶,像履行某种任务一般。
季岑趿着拖着,端着热好的饭菜上来。
清炒芦笋、西芹炒虾仁,木耳炒山药。
唐瑶看着他摆好的菜,好心情全无。
就这???
能在际日县这种连吃米饭都要拌辣椒的地方,集齐三道如此清淡的菜,也是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