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虞迟也排过好几场戏了,演技确实出挑,但若说到了极致处,让她震撼,却也没有。
他能演出妖的天真和诡异,不见得能演出魔与神的超脱和独然。
“你是不是不服气?觉得他演不了这个角色。”顾欣没有生气,只是冷静地询问。
“你看看这段吧,昨天拍的。”
顾欣给她放了段镜头,那是一场三十秒的独角戏。
竹屋临水而建,窗外翠竹环绕。
他身着白衣,手持一卷竹简,赤着双足踏过木板,来到屋外凭栏处。
只见春风拂过,竹帘随风而动。
他的身影恰如青竹,超然独立,卓尔不群。
镜头回转,他露出的那双眼睛如有神韵,澄净通透,其中浮现的是见到友人时的纯粹欢欣,是风云变幻,岁月如水的淡泊沧桑,以及一种尘埃落地的隐隐遗憾。
他仿佛已经明了命运。
他只是在等,等着一个该有的结局。
章璐只觉一阵恍惚。
顾欣的镜头一向含着诗意,秉承着细雨般的杀机。这幕戏中,那流畅的长远近景切换,欢喜中即将到来的如同暴雨般的决裂。
如梦如幻。
他的面容清晰,又模糊,如在云端,如临深渊。
他却临危不惧。
没有一句台词,却仿佛吹来了一阵风,凉的她瑟瑟,惊得她焦灼,刺的她惊呼。这个角色深深扎在了她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