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物保护工作中,如果说考古队员委屈,那更委屈的就是文保员了。
考古民工作为临时工尚且可以漫天加价,日日结薪水。
文保员却是拿着低廉的薪水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日日夜夜,尽责守护。
有的十几年都通不上电,有的和文物贩子斗智斗勇,有的甚至牺牲生命。
种种蛛丝马迹,不由让林晏晏想到最不好的那一个。
她更隐隐地知道,她的猜测应该没错。
这就很让人难过了。
更让人难过的是,换了个名头,换个了地方,冯爷爷干的还是基层文物保护。
她作为一个一门心思想转专业不干这行的心里逃兵份子,每天却都要和这些为爱框框撞大墙的人打交道,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想着,林晏晏就下意识地拉起了衣服后面的帽子,直罩住了自己半个脑袋。
耳朵被遮住了,挡住了风,挡住了声音,也好像挡住了身边的这些人。
屋檐下的喜鹊早就不见了踪影,它似乎比人还勤劳,成日里早出晚归。
百无聊赖,心情承重,嗓子眼里又闷又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褚云来了。
见她坐在屋檐下,抱着个空杯子发呆,他走近,朝她伸出了手,声音清朗,“走吧,我说话算话,带你去吃砂锅粥。”
语调真柔和,像是指尖拂过柳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