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不下去了。
他实在做不到继续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他也怕陆巍仍觉得他是在卖惨。
陆薇薇的确很想冷笑,让谢令昭别再卖惨了,再惨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可恶之人的事实,再惨也不能成为他迁怒别人的理由。
可话到嘴边,余光却见谢令昭满脸都是苦涩与茫然,就像个知道自己受委屈,但因委屈受得太多太久,早已麻木了的孩子一般,陆薇薇到底还是把冷笑咽了回去。
片刻才沉声道:“好,就算第一次你情有可原,第二次第三次呢,总是你蓄意寻衅报复了吧?我就不明白了,明明错的就是你,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理直气壮,怎么好意思找我们茬儿的?今儿也就是我表哥没跟我们一起回来,这会儿人不在,不然他早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李舅母倒是说了让李昌陪陆薇薇和李氏回来的,省得路上有个什么意外,两个弱女子应付不来。
陆薇薇却婉拒了,她就算瘦弱面嫩,对外也是男子,还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一般也不会有人生事到她们母女头上;且李成栋不在,家里铺子上的掌柜小二帮工们,都得靠李昌这个大少爷去慰问宴请,本来时间就不够用了,哪还能白白浪费两日?
不过这会儿陆薇薇是真后悔没让李昌一起回来。
谢令昭又是一个苦笑,小声道:“我、我那些日子心里都窝着一团火,不怕你笑话儿,就跟疯狗一样,恨不能逮谁咬谁。也巴不得有人能不管不顾的跟我狠狠打一架,让我好生散散心里的火我那些小厮仆人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学里其他人要么就是想奉承巴结我的,要么就是恨不能有多远离我多远的,我根本找不到人,所以才会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毕竟好歹还算有个理由”
见陆薇薇横眉怒目,分明又要暴走了。
忙识趣赔笑,“不是不是,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只我不会说话,表达不出来而已。陆巍,你记得上次你打了我后,我第二日还去找过你吗?我、我其实是想去跟你、跟你道歉,交朋友的我每天不但心里窝着一团火,还很空虚、很无聊,不知道一天天的该做什么,只觉得时间难熬,也没有朋友,没有一个能说话儿的人,可你直接不理我”
陆薇薇见他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无语。
他还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怜不成?
脸呢!
正好水窨已近在眼前,还有村里其他人在打水,她索性先不说了,伸手就要抢过谢令昭手里一只桶打水去。
谢令昭却手一偏,没让她把桶抢走,“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打什么水呢,都我来打,我来提就是。”
说完果真上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