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将最后一支含苞待放的白色玉兰插入胆瓶之中,调整位置,与主枝条上正盛的两朵玉兰相得益彰,这才看向陆挚。
“女史已经禀过,湛儿正在来仁寿宫的路上,你急什么?莫非你做父亲的想到门口迎接不成?”
“母后恕罪,儿臣等得。”陆挚低头恭敬道,被张太后一语戳破心思,四十几岁的人闹了个大红脸。是他太想儿子了,在太后面前失了礼仪。
张太后知他口是心非,见儿子心切,也懒得拆穿他,净手后回到座位。
片刻后,女史打帘,身穿银甲披红的郎君阔步迈进殿门,陆湛行礼,“孙儿见过外祖母。”随后瞥见站在一旁穿着崭新常服的镇国公,拱拱手,算是见过。
张太后笑得慈善,抬手招呼他,“无须多礼,湛儿快过来,让外祖母看看你。” 她保养得益,60多岁的人,容光焕发,目光矍铄,身体健朗。
陆湛卸下头盔,“湛儿不孝,让外祖母挂心了!”
儿时,他经常把母亲和外祖母认错。丹阳大长公主是张太后唯一的女儿,容貌肖似。
大一点就发现二人截然不同。外祖母雷厉风行,果断专行不输男子,面容不怒而威。他母亲性情温顺,温婉贤淑,眉间自带笑意。
“虎父无犬子,你母亲泉下有知,必会以你为傲。”张太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顺着他的肩膀,滑到他的面颊。
许是刚从战场回来,陆湛周身煞气,唯独酷似丹阳的一对凤眼,微微上扬,瞧着有几分烟火气,恍若战神下凡,器宇轩昂。
她这个外孙太出众了,难怪隆康帝对他多有防范。
“孙儿领命戍边卫国,必竭尽所能,不负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