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知沈昭是在考虑事,便轻轻在门框上叩两下。
“爷,事情都交待妥了。”
“日后敢再去找麻烦的就是不要命。”
“好。”沈昭双目轻阖,捏着玉坠子轻轻在额角磕两下,显然是在思忖,“昨夜忙碌,你去歇歇吧。”
宏毅闻声,却没转身离开。
他替沈昭添好茶:“事端都平了,爷还在忧虑什么?”
沈昭摩挲着玉坠的手微顿,失焦的视线慢慢汇集在宏毅脸上。
他“嗤”地笑出声,诚然道:“自然是秋家的事。”
“秋茂彦不缺本事,他先前是被秋家压着,如今也已释重负。可他整日过得缩头缩尾,这合理吗?”
“只怕他秋茂彦瞒住的,根本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狜族世代居于西南滇州,借山险自成外夷。几百年来有他们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字,更有他们自己世袭继承的最高统领滇州土司。
当年大明改土归流,收复西南沿壤。滇州归复呼声极高,可滇州土司黎氏巴遵望却不顾时局举旗反明,直接挥刀斩了明廷派去义和招安的官员。
土司拥着滇州的都城负隅顽抗,杀伤来使更是直接触怒了时任西南总兵,当时的镇国公,也就是沈昭的祖父沈修鸿。
沈修鸿是个暴脾气,最终径直带领的明军铁蹄一路踏平滇州土司府。
可惜罪魁祸首巴遵望和继承人昊钦庵却失了踪迹,自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转眼到如今,沈修鸿过世两年有余,滇州归入朝廷直隶也已经二十余载,昔日的往事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只有零星人还记得,被明军悬赏生擒死擒皆可的巴遵望和巴遵望之子——滇州土司继承人黎氏昊钦庵至今仍旧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