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把东西搁下, 他又忍不住赞叹道:“秋秀才,不对,如今应当是秋举人了。”
“你们爹爹这一手行楷,娟秀工整,墨饱锋足,真是我教书这么多年见过最好看的。”
德良将纸张轻翻几页, 忙笑道:“我阿爹要是听到院主这么说,肯定高兴得很。”
“都是托了院主和书院的福,阿爹如今才能求仁得仁。”
院主闻言反倒摇摇头:“可不能这么说,你们爹爹那是真真的文曲星,能有如今的结果,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虽出了这么档子事被压着考了十几年,却也抹不掉才情。区区举人,不足限制,日后你们爹爹的出息定然还大着。”
“承您吉言了。”德良把做好的包浆豆腐递给院主,“这是我们姊妹专程做来谢院主的吃食,不成敬意,还请院主别嫌弃。”
院主登时笑道:“如今你们落脚在鼓街,咱们也能算是街坊。”
“过日子都不容易,往后常常来往,让我们书院也沾沾你们的光才是。”
秋斓听到院主这么说,便也朝老长辈笑了笑:“今天郭秀才来家中送东西,也说老院主家在鼓街这头住了几十年。”
“想来巷子里的邻里街坊,该都是院主教的书吧?”
老院主捋着胡须轻笑两声:“那倒也不是。”
“巷里巷外人家是不少,但有余钱给家里孩子开蒙念书的算不上多。”
“何况有些人家本就瞧不上那二两酸墨,有钱也不留着来读书认字。”
“有余钱,家中横竖该有些营生,可偏偏又不肯读书识字。”秋斓疑惑道,“那岂不是算账看扎都不能,家中营生如何管得?”
“啧。”老院主撇撇嘴角,“哪还有什么营生,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地做混混罢了。”
“有人家爹娘将养着,终究是不愁吃不愁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