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塞好袖口的匕首对秋斓毕恭毕敬拱起手:“夫人误会了,在下宏毅,是一直跟在爷身边伺候的。”

“昨日进城置办,不想误了宵禁,所以未能归来。”

“今日是爷醒了,这才来床边近身侍奉,并非是以下犯上。”

秋斓一愣,只听得宏毅说“爷醒了”这么几个字,不等对面话音落下,便急忙下意识回头朝床上看。

回眸之间,果然见沈昭已坐起身来。

秋斓一怔,这才发觉她和沈昭离得极近,近到仿佛能看得清沈昭的睫毛。

虽然已是夫妻,却也没想过会出现如此场景。秋斓方才还丈八的底气莫名其妙卸了个精光,脸色更是不由自主泛起潮红。

彼时沈昭正撩着如水的淡淡目光撒在秋斓的身上。

他虽然病着,但堂堂相貌一颦一笑都能让人心生欢喜,如画的眉目一动一转皆似含情,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果然是比躺着的样子更要好看百倍千倍。

可是偏偏这样好看的人,身形消瘦,脸色苍白。

一副病弱之态,好像连喘口气都费劲。

秋斓的心情稍加平复,慢慢朝沈昭皱起眉头道:“醒了就好。”

先前她还在家的时候,姐姐德良也是命苦底儿薄,年年春天都要被病折腾一遭。

病若是一犯起来,德良必然是白日吃不下饭,夜晚安不得枕,能断断续续咳上好几个月。

爹娘请不起名医大夫,只能熬参炖水,照老药方子抓几副药解燃眉之急,而后全靠德良干熬着过一整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