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地起身,不着痕迹地收回落在她手里的文件上的目光。
上面刚好显露出来的“离婚”二字像是淬了剧毒,无比滚烫刺眼,他的心都麻木了。
“齐宴!”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这才发现随着她的动作,文件露出的一截,明白他应该是看到了。
沈霓然厉声喝止,想到门外的人又不禁降低音量,“没错…我今天是来找你签离婚协议书的。”
“为什么?”
齐宴被她递过来的笔端的温度冰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赤裸着丢进寒风中,陷入一片冰天雪地。
他一步跨到她身边,伸手紧紧地抱住她,放在她腰后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在她耳边喃喃。
“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们回宁城就办婚礼的…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回应他的是她残忍地推开他的动作。
“我从小就是一个不配拥有自由的人,遇上你是我意外的放纵,而现在,我花光了自由,我要回我的笼子里去了。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喷嚏,无关痛痒地放掉可好?”见他这么大的反应,沈霓然也于心不忍,但想到她身后的重任,她放低了音量,尽量语气温和,将对彼此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止是他崩溃,她也不好受,一直未进食的胃一阵绞痛,痛得她想要干呕,可她还是执拗地将文件递到他手上。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积攒到了极点,快要喷溅。
但疼痛提醒她最好是快刀斩乱麻。
“没有什么是本该属于你的,所以,哪怕真的在意,失去的时候稍微难受一下就好。”
沈霓然明白现在不能暴露一点此刻不该有的情绪。
她眼神保持冰冷,尽量说的轻松不在乎,以至于齐宴想要放下自尊去祈求,想说不同意,却率先在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