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尧身前的碗已经空空如也,沈明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你可算愿意吃饭了。”
沈明仪没注意到陆承尧一闪而过的怪异神色,径自到他身边坐下,说:“七日后老将军下葬,陈束想趁此机会将你置于死地,你打算就一直待在牢里吗?”
陆承尧哑声回:“我不能死……”
“你当然不会死。”沈明仪循循善诱,“你手上握着老将军为你留下的保命符,只要你振作起来,整个西境军都尽归你所有。”
朝廷封将的圣旨没有下来,陈束这个将军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沈明仪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不可谓不多。
与陈束同职位的原本还有两人,其中一人同老将军一道死守广平城,阵亡在战场;还有一位伤势未愈,正卧床养病。
陈束仗着家世横行霸道,军中无人能耐他何。
但沈明仪隐约记得,兄长曾说过,西境军素来不受朝廷辖制,唯奉老将军差遣。如今是群龙无首,才能容忍陈束鸠占鹊巢。一旦老将军亲自指定的陆承尧拿着玉佩现身,陈束只能忍气吞声。
就算是封将的圣旨,效力也远比不上老将军号令全军的玉佩。
陆承尧死死捏着玉佩。
沈明仪看到他手背上绷起的青筋,没有再劝。
扛下西境军,等于扛下了西境八城的存亡和大周黎明百姓的安危。是荣耀,但也是压力。
说白了,陆承尧年岁不比她大多少,这副担子太重,不管是担心挑不起来,还是不想和盛京平远将军府正面相抗,沈明仪都能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