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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仪心脏高高悬起,一时不知道是哥哥终生未娶还拿自己当挡箭牌吓人,还是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更可怖。

好在两相对峙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对面的士兵很快又阖上双目,周围紧绷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沈明仪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差点忘了,作为全身透明的魂魄,别人看不见她,碰不到她,唯一能让她有感觉的时刻,是从她魂魄里穿过去的瞬间。

不过这个好办,只要她提高警惕,主动避让来人,魂魄撕裂的痛楚就找不到她。

想通之后,沈明仪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她睡在帐篷里,帐篷的边缘摞着小山似的木材,把她吓到魂飞九天的人正靠着木材睡觉。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沈明仪能够清晰的看到他脸颊上未干的血迹,脸颊到下颌骨的线条清晰硬朗,嘴角下耷,每一处都写着“不好惹”。

盔甲摆在身侧,贴身的麻布衣衫被利刃划破,边缘沾染血迹,许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疲惫到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至于自己明明昏倒在战场上,却在军营的柴房醒来这种事,沈明仪已经不想再深究了。

连一向疼爱她的兄长毫不犹豫把她推出去应付爹娘这种荒诞可笑的情节都能梦到,这又算得了什么?

沈明仪睡到餍足,甚至留下了腰背酸痛的后遗症。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趁着夜深人静在军营里瞎晃。

仗着没人看得见她,沈明仪肆无忌惮地挨着巡逻士兵游荡。在隐身之外,沈明仪终于在其他地方找回了作为魂魄的尊严——她可以穿墙。

这就意味着,只要她想,军营里没有地方是她去不了的,也没有秘密是她探听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