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松了口气,蹙起的眉心却未松下来。他抿着唇,熟稔地牵过她的手,将时锦打横抱起。
时锦窝在他怀里,弯着眼睛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官署不忙?”
将人抱在怀里,顾云深悬了许久的心才算踏实落地。他垂眸看了时锦一眼,“嗯”了声,言简意赅道:“不忙。”
顾云深目不斜视,抱着时锦直接往主院走。
时锦视线落在他压低的唇角、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想了下,率先打破沉默,主动道:“今日郑姑娘邀我去喝茶,茶楼的青茶入口微甘,余韵悠长,很是不错。你哪日得闲,我们一同去尝尝。”
顾云深点头,温声道“好”。
这幅态度似乎与往常无甚区别,可时锦却在心里无声叹气,她深知症结所在:他太紧张自己了。
从得知腿伤的真相起,就一直是这幅模样。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说好。原本他就不大拒绝自己,如今更是有求必应。
腿伤就是他心里的一颗刺。他自己扎了进去,却不肯再取出来。
官署哪能真的没有事情?他只是生怕她再有三长两短,不肯让她远离他的视线外罢了。
可上京城中,哪值得他如此草木皆兵?
她张了张口,想要出言宽慰。可思量再三,腹中准备好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轻如鸿毛,难解症结,只能咽下满腹担忧,沉默不语地窝在他怀中。
顾云深将她抱到主院放好,自己去屏风后换下朝服,穿戴整齐后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