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觉得,素来泰山也压不跨的脊背,居然佝偻了些许。
时锦闭着眼睛躺回床榻,度夜如年。
这一夜注定无眠。
顾云深从主院出来,踉跄几步扶住一旁的墙壁。
管家小心翼翼地迎上来,喊了声“相爷”。
顾云深没有理会,只是不由自主地转回头,望向被烛光映照得有些昏黄的寝居。
管家偷偷觑了眼,硬着头皮道:“禁军统领来报,说是要犯已被押入了天牢,问您如何处置。”
顾云深压住翻涌地心绪,哑声道:“我这就去审。”
常年的不见天日,让天牢阴暗潮湿。
牢狱两侧的墙壁上点着灯,烛火摇曳,反而给本就可怖的环境更添几分阴森心惊。
顾云深在禁军统领的带领下步入关押赵珩的刑室。
不久前还洋洋得意的赵珩,如今狼狈地摊在地上,双腿异样地弯曲着。手腕处的羽箭还未拔出,顾云深箭落的位置算计得分毫不差,正好避开要害部位,不致命,却始终让人疼痛难忍。
顾云深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宛如在看一滩烂泥。
赵珩察觉到有人逼近,他目光定在视线中的鞋尖上,痛苦中夹杂着快意地笑起来。
顾云深面无表情:“是你伤了阿沅的腿。”
事已至此,再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我啊。”赵珩的声音断断续续,应得却很利落。他面上尽是因为疼痛流出的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