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一噎,自然是不肯的。
他知道自己应该静心修养,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去做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愿意欺骗时锦,只能沉默以对。
书房中顿时静寂的落针可闻。
这结果在时锦的意料之中。
她移开视线,一手捉住系在腰间的环佩,慢慢把玩。
时锦沉默以对,反而比疾言厉色的呵斥更有力量。
顾云深摸不透她的心思,心中打鼓。
这两日阿沅好不容易对他的态度好不容易才有所松动,若是因为这件事再闹得不愉快,那太得不偿失。
顾云深略一思索,主动开口:“阿沅,这些公务是筛减过才递上来的,并不影响养病。你……”
“相爷无需同我解释。”时锦满脸漠不关心,声调平平道,“相爷既觉得公务比身体重要,那便无需多次一举的认错。”
“阿沅……”
时锦不理会他,依旧自顾自道,“说起来,我揽下看顾相爷喝药的差事,仅仅是因为相爷受寒,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罢了。若非相爷几次三番连夜冒雨回京,也不至于落得重病在身、无力办公务的境地。是我耽误了相爷,如今确然没有立场要求相爷把手中的公务放下。”
时锦话赶话,不留一丝容他插话的间隙。
“既然相爷不在乎,那我也不必再做无用功。”时锦扬声把知蕊唤进来,冲着满面焦急的顾云深道,“客房中的床铺睡着着实不爽利,今夜还请相爷搬出主屋,另寻养病的住处。”
话音落地的同时,知蕊推门进来。
时锦让她推自己出去,将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
顾云深仍保持半蹲的动作,只是仰头换成了平视,视线正落在时锦的身上。
时锦笑了声,语气却无甚温度:“奉劝相爷一句,理政之余最好抽出些心力放在家中。”